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土城青草山 之 十二哨

 

 

     這是青草山系列最後一個故事了,雖然當時發生了很多事,但我只列出這些較精彩的。

 

     天長地久有時盡,除非我在那裡當了一輩子的兵,否則再有趣的故事,也有個終點。

 

 

     不過,還是要忍不住討論一下靈異現象的科學探討。

 

 

     「靈異現象是人類腦部演出來的一場聲光秀」。這個論點,有個古代筆記小說的故事可以印證。

 

 

     有個古廟常有寄宿的書生喪命,喪命的人大多是在廂房裡上吊自殺。久而久之,就沒有人敢去寄宿了。

 

     後來,有個大膽的書生還是去了。半夜,果然有漂亮的美女出來和他談笑,美女還取出了繩圈也似的東西,叫書生看繩圈裡有什麼東西。

 

     書生依言看了,果然看見繩圈裡有美好的世界,風景怡人的原野,美女,財寶。拿出繩圈的美女在一旁也不住慫恿,要他探頭進去看個清楚。

 

     但書生的頭腦算是清楚的,也知道從前那些吊死的人大概就是這樣探頭過去,被繩圈勒死的。

 

     於是他哈哈大笑,就把腳伸進繩圈,就把鬼的計謀給破了。

 

 

     這個故事的重點在於,只要你的思緒夠清楚,只要你的確不怕,鬼就沒辦法對你做任何影響。

 

 

     但是從另一個層次來探討,如果這些靈異力量,連你的勇氣、鐵齒也能影響呢?

 

     換句話說,如果你平日真的是一個膽子很大,連鬼神也可以拿來耍著玩的人,就真的完全不會被靈異現象影響了嗎?

 

 

     我想未必,因為在我們目前聊過的故事裡,我家那位長輩:絃伯,就是一個好例子。他本來是個不信鬼神的鐵齒一族,但是被重量級的靈異現象真的嚇過後,反倒成了通靈一族。

 

     還有接下來會在十二哨故事登場的連長,那麼鐵齒的人,後來也是被嚇得面無人色。

 

 

     所以我相信靈異的力量有時可以超越一個人的信心,除非你真的非常有智慧,腦海中永遠有那麼一塊地方是絕對清明,絕對堅持的。

 

     很明顯的,我們那連長並不是這種人,所以才會有十二哨的故事發生。

 

 哨所圖  

 

     在那個飄姊的全力相挺下,九哨後來果然撤掉了,但是學長們這口氣鬆得有點太快,因為在新任連長的安排下,新哨開張了,那就是我們所知的十二哨。

                       

     本來,十二哨是不站衛兵的,它是一個簽到哨,只有簽到簿掛在那裡,巡查的軍官在那裡簽個名就走,本來就是一個沒人站的哨所。

    

     九哨是撤掉了沒錯,但是現在同樣的衛兵勤務全數挪到十二哨,所以等於換湯不換藥。還是要在那裡站一個哨。

 

     發生九哨事件之後,大家對於這個區域有著相當程度的恐懼感,所以雖然不用再站九哨,但是站在十二哨的時候還是覺得很毛。

 

     那是一種隱形的恐懼,和真正看到靈異事件時的恐懼並沒有什麼不同。

 

 

     還記得我們上次在七哨看到靈異事件的事吧?當時就是一種宛若有什麼強大的壓力籠罩四周的恐懼,弄得好像四周隨時都會出現什麼,就是人家說的那種草木皆兵的感覺。

 

     但是和九哨比起來,七哨畢竟還是一個較空曠,感覺上沒有那麼多壓力的地點,一路上的長草並不多,而且從七哨看出去,是一片寬廣的營區,人在高處空曠的地方,比較不會害怕,這也和我先前稍微聊過的,容易發生靈異事件的地點理論,有相合之處。

 

     但是走到九哨十二哨那一帶,整個氣氛就完全不同了。那是一個高高低低,有點像是谷底的地勢,不管它的地勢是高是低,走到那裡,在長草的包圍下,總會產生一種越走越往地底的感覺,空氣凝結,呼吸也不是很順暢,而且那一帶永遠都是陰陰溼溼的感覺……

 

     換句話說,就是很適合鬧些什麼怪事的絕佳地點,以現代來,想要拍出一部頂級的鬼片,當年的青草山九哨十二哨就是一個很好的地點。

 

     復哨後的十二哨,成了站在那裡衛兵們的超級恐懼景點。而且當時為了怕還很菜的新兵出問題,所以到十二哨站的都是老兵。

 

     雖然是老兵,對於這些靈異事件本來應該司空見慣,但是那陣子大概是九哨的故事鬧得太嚴重,所以老兵們也很怕到那一帶去,就算去了,也要做足準備。

 

     剛開始,老兵們的應對方案其實了無新意,就是我們在七哨看到飄姐時的處理方式,一群人下哨的不下去,總要聚夠了多一點人,才敢結伴一起走。

 

     那時候老兵裡有位很有氣質的學長,後來我還在少年快報看到他當過總編輯,這位學長給新興的恐怖景點還取了個很可愛的外號,叫它「糖果屋」,意思就是說十二哨簡直就像是童話裡那種把人吞進去不吐骨頭的地方,只要是上了哨的就很少會準時回來,總是要很久以後才會再看到人影。

 

     但是這種人多壯膽的方式,很快就被連長發現了,一個哨所擠滿了五六個阿兵本來就是很詭異的事,而且這樣幹法對於安全顧慮也是個問題,於是他嚴格禁止下哨的人留在哨所內,所有的人一下哨就得回寢室,不能有例外。

 

     於是乎,老兵們的下一個對策,就是武裝自己,換句話說,也就是用盡自己所有的管道,找來各式各樣辟邪趕鬼的工具。搞得每個人身上不是符紙就是佛珠,還有更天才的叫家人帶來了古錢劍、桃木劍,總之就是什麼想得到的辟邪方式都用上了,不只身上帶,還放了些古里古怪的法器什麼的在哨所附近。

 

     在這裡,要先跟大家說明一件事,那就是我們現在雖然把十二哨說得恐怖萬分,但那實際上只是站哨的人的恐懼意識作祟,實際上,直到這個階段為止,其實十二哨是沒有鬧過任何怪事的。

 

     至少,到這時候還沒有……

 

 

     不過,有沒有鬧過什麼靈異事件並不重要,重要的是一群站衛兵的學長被搞到神經衰弱,天天神經兮兮的,好像一個不小心就會有白衣長髮的飄姐從天而降什麼的,怕到不行。

 

     這樣的情緒,漸漸地也影響到了軍官,幾個排長除了巡查很毛之外,也覺得讓阿兵們成天這樣神經衰弱下去,對於戰力是個很大的問題。

 

     而在這樣一致的氛圍中,完全不受影響,也完全不認為這些人戰戰兢兢、怕得要死的態度值得關切的,就是我們的鐵齒連長了。

 

 

     鐵齒連長之所以鐵齒,有他的遠因和近因。

 

     我們這位連長是個軍人世家出來的子弟,爸爸還是個將軍,可能是怕不夠強硬的關係,還給他取了個很強的名字,我們這個連長名字裡的三個字都和金屬、石頭、城邦有關,所以連名字都是個硬到不行的狠角色。

 

     鐵齒連長雖然長相挺斯文,但是做起事來卻總是殺氣騰騰,很多時候你以為可以耍個詐,偷偷佔個便宜,但是他總是會抓到,而且迅雷不及掩耳的給你一頓粗飽。

 

     根據知道他一點過去的排長說,他之所以會這麼殺氣騰騰,也是從前曾經被長官修理到很慘,痛定思痛下,才變成這樣殺手級的人物。

 

     另一個原因,是因為咱們這種衛兵連的部隊成員複雜,什麼樣的怪胎都有,如果是個性沒這麼強悍,說不定會罩不住,甚至還會被兵騎到頭上去。

 

     當年我們剛抽到「聯勤」簽的時候,大家都沒命的恭喜你,都說這種兵是上下班的,涼到不行,爽到不行。但是進來之後,才知道所謂的聯勤兵分兩種,一種是到各單位上下班的專業兵種沒錯,但另一種就是我們這種排到衛兵連的,而且會排到衛兵連的,其實成份複雜得很,基本上是所有單位都不想要的兵,就會排到聯勤衛兵部隊來。

 

     要知道,有很多部隊其實掌管的都是動輒幾百萬幾千萬的武器,有的部隊可以輕易把一個城市毀掉,所以一些奇奇怪怪的,狀況百出的兵,其實不太能夠編到一般的部隊,而聯勤的衛兵部隊不過就是站站衛兵,因此這些奇形怪狀宛若外星人的兵,就都送到我們這種部隊來。

 

     所以,在我們的部隊中,有生哥這種黑道家族的,有家裡世代開色情場所的,有十幾歲就殺過人但是不能判刑的,也有道士、乩童、老千、辦桌、五子哭墓的,總之什麼樣的怪職業的好像都一應俱全。

 

     要罩住這種外星軍團,沒有幾手殺氣騰騰的手段,大概也很難把部隊管好。

 

 

     比方說,剛開十二哨的時候,有位天才學長搞的飛機,就是連長處理這種事情的最好案例。

 

     那位學長是個乩童,是的,你沒有看錯,他來當兵前就是在一個廟裡當「桌頭」,專門幫人辦事捉妖的乩童。但是私底下別的學長都暗地裡笑他,因為這位學長其實什麼靈都不會通,只是從小家裡就做這行,很會演而已。

 

     這位乩童學長,也是屬於不敢在十二哨站的恐懼一族,不要看他成天抓鬼趕鬼的,其實他只會演,不會真的作法什麼。本來大家還指望他能夠在十二哨坐鎮,把這裡放個結界或是請些天兵天將什麼,但是後來才發現他比一般人還要害怕,身上像是稻草人一樣掛滿了符,上了哨也是窩在一群人裡面拼命發抖。

 

     後來,這位學長異想天開地開始在哨所表演中邪昏倒,想說這樣能不能逃過站衛兵。在哨所表演過幾次後,讓幾個他同梯的扛下山去,後來他的同梯威脅再這樣搞就要給他好看。於是他就改在寢室經營這種場面,不時就發作起來,口吐白沫,翻著白眼表演抽筋。

 

     因為他演得算是逼真,幾個軍官其實有跟連長報告,開始討論送醫院或是驗退。

 

 

     後來連長終於去看他了,兩人的對話也很簡單。

 

     「你很難過嗎?」

 

     「呼嚕嚕嚕嚕嚕嚕……」(乩童學長很愛用這種發羊癲瘋的橋段)

 

     「有東西在附你的身嗎?」

 

     「是……呼嚕嚕嚕嚕嚕嚕……」

 

     然後連長大喝一聲。

 

     「很好!給我叫車,給這個兵送軍法!」

 

     說完之後,轉頭就走。

 

 

     這句話不騙人,真的超級好用,連長還沒走出寢室,那個學長就好了,也不口吐白沫了,也不抽筋了,乖乖的,下一班衛兵就上去站了。

 

 

     就因為幾次這種場面,連長都用鐵腕的方式搞定,而且搞定得很成功,所以就讓他更有信心起來。就算是他親自經歷了二哨的假人模特兒打電話事件,但他仍然完全不信世上有靈異這種事。他的認定是,就算完全找不到原因,也和靈異無關。

 

     在這樣一個充滿了靈異氣息,隨時都要來部鬼片的「靈異大型家庭劇院」地點,出了這樣一個鐵齒的連長,也算是件異數。

 

     咱們鐵齒連長更常做的事,就是嘴裡不乾不淨地罵著那些靈異的事件。

 

 

     「什麼鬼?我才不信!英國有個基金會懸賞一百萬英磅給證明有鬼的人。有鬼最好!這樣我就發財啦!」

 

     「這世上有什麼鬼?有鬼告訴我,我去抓,男鬼送去動物園,女鬼留下來陪我爽兩下!」

 

 

     這種話,我們大概聽過不下十次,而那些成天跟他在一起的軍官們大概聽得更多。

 

     而每當他這樣說的時候,副連長就會搖頭猛歎氣。

 

     「會出事的,會出事的……」

 

 

     彷彿是要把咱們這個部隊的精彩度再增加一點,當我們有一個完全不信鬼神的鐵齒連長之際,偏偏我們還有了這樣一個同樣是特異人士的副連長。

 

     咱們這個副連長,據他自己說,是個不折不扣的陰陽眼。

 

     是的,你沒看錯,就是那種看得到一般人看不到世界的陰陽眼。

 

 

     和連長相反的是,這位副連長是個絕對鬆散的人士,對兵的態度很輕鬆,對自己更是放鬆,常常阿兵都還沒偷溜之前,他自己就已經溜出去玩了。也因為如此,連長看他非常不順眼,但因為軍中編制的關係,他沒有什麼權力管他,只能有時唸他幾句。

 

     現在回想起來,這位副連長的陰陽眼應該是真的,因為他的眼睛有著一種很不尋常的淡色,兩隻眼睛的顏色不同,而且有隻眼睛的眼白上長了顆痣,所以和他對眼看的時候,總會有種很詭異的感覺。

 

     但因為副連長有這種隨隨便便的個性,所以他說出來的話你也不曉得是真是假。有時候他會說三哨那裡有個姑娘湖,姑娘湖裡的小姐是他的紅粉知己(但那裡根本連個小水池都沒有),有時候又說他小時候第一次知道自己有陰陽眼,是因為看到屠宰場的血池裡冒出來一個白衣服的小姐。

 

     但是副連長唯一嚴肅的事,就是他也主張不要再站十二哨。因為他說,在十二哨還有另一位小姐告訴他,說她不喜歡阿兵在她那裡走來走去。

 

     因為副連長持這樣的意見,所以連長更是討厭他,不只罵過副連長幾次,而且還曾經在幹部會議上放話,如果他再這樣說的話,就要用「蠱惑軍心,渙散團結」來辦他。所以說了幾次之後,副連長就閉嘴了,只是有時候會跟阿兵聊天的時候,會說他真的很擔心……

 

     因為十二哨那個姑娘的脾氣不是很好。

 

 

     好了,基本上,整個事情的所有條件大致上都已經蘊釀完成。我們現在已經有了:

 

     一群很想撤哨,嚇到已經無法正常站衛兵的阿兵。

 

     一個很鐵齒,絕對不願意撤哨的連長。

 

     一個開始預見會有事發生的陰陽眼副連長。

 

     當然也別忘了,還有一個據副連長說,脾氣不是很好,而且正在不爽中的飄姐。

 

 

     我們下部隊時,大概是八九月的時候,天氣已經開始轉涼,但秋老虎的餘威猶在,所以不上哨的時候,大夥都還是穿著短袖的軍汗衫。

 

     那是一個還算涼爽的晚上,時間是晚上八點左右,會記得這麼清楚,是因為大家都在連部的中山室看電視,看的是八點檔,剛剛唱過主題曲的時候。

 

     大概一個小時後的九點鐘,就是晚點名。

 

     八點檔的主題曲還沒唱完,就聽到連長室的紗門「砰」一聲打開,走出來的是連長,一身輕鬆的打扮,短褲、短汗衫,戴著軍帽,手上一根大概齊眉的打蛇藤棍,走過中山室的時候,還用藤棍卡卡卡地點著地。

 

     大家都知道,連長要去巡哨了,因為走這一圈剛好就是一個小時左右的時間,巡完一圈點來,剛好可以晚點名。

 

     看見大家的眼光,連長不曉得發了神經,大聲地說:

 

     「連長去巡查啦,有機會的話,順便抓鬼回來,」說著說著,還故意橫了副連長一眼。「叫廚房準備好,說不定可以抓幾個鬼回來炒菜吃。」

 

     反正他常說這種話,所以也沒有人理他,於是連長推開連部的門,一邊哼著歌就往哨所的方向走去。

 

     根據後來的衛兵說,連長這次走的路徑和一般巡查時的路徑不一樣,平常軍官們習慣是從二哨出去,順著三哨、四哨的方向走完這一大圈。但是這一次,連長走的是相反方向,是從十二哨那邊上山的。

 

     這樣走是有點不同,但並沒有太奇怪,因為並沒有人規定一定要從二哨開始巡查。有時候軍官偶然以打獵的心情想抓幾個打瞌睡的阿兵,會用這種反方向的方式「突襲」。

 

     總之,一開始沒有人察覺到有任何不對勁。

 

 

     大夥在中山室看八點檔看得很開心,但是沒多久,就聽到外面的衛兵大聲叫「連長好!連長好!」。在中山室看電視的我們,有腦筋快一點的,這時候腦袋裡立刻就冒出了一堆問號。

 

     因為連長是去巡查的,這一趟大概就要一個小時,但是現在明明只過了十來分鐘,連長怎麼會回來的?

 

     從連部大門的紗窗望出去,從連集合廣場遠遠走過來的,果然是連長,只是他剛剛是精神抖擻地揮著打蛇藤棍上山的,這時候他卻走起來搖搖晃晃,還有點蛇行,看起來就是一付腿軟的樣子。

 

     走得更近一點,看清楚了些之後,他的樣子更不對了。本來連長隨時都是一付精力十足的豹子模樣,可是這時候他卻兩眼發直,腦門上沾了不少泥巴、青草,軍帽不見了,藤棍也不見了,身上的汗衫扯破了個大洞,從胸口撕了個大口子,手上腳上都是擦傷。

 

     幾個幹部發現不太對勁,推開連部的門迎了上去,一邊問連長怎麼了。

 

     只見連長還是眼睛直直的,示意他們不要管他,自己還是腳步虛浮,搖搖晃晃地走向連長室,一進去就把門鎖上,意思就是叫人不要管他。

 

     大夥在外面的中山室都楞住了,面面相覷,一時間也不曉得發生了什麼事,阿兵們也不敢多說些什麼,大夥只是把一肚子的疑惑吞進去。

 

     很快的,九點鐘到了,副連長叫大家準備晚點名,有個排長去敲連長的門,門打開了,排長進去了一會,又自己走出來。

 

     而連長還是把自己關在連長室裡,也不出來晚點名。

 

     排長跑到副連長的旁邊,在他耳邊咕噥了幾句,然後在晚點名時副連長就宣布了連長的重大指示:「十二哨,撤哨!」

 

 

     那陣子,連長整個人變得非常憔悴,雖然還是極力做出很有精神的霸氣,但就是看得出來有那麼一點不一樣。

 

     至於在十二哨發生了什麼事,他絕口不提,被問得煩了,他就放話說誰再問他這件事,就把他送軍法!

 

 

     十二哨,果然在那天晚上的十二點就正式撤哨了,從此以後,就不用再站衛兵了。

 

     在過後很長一段時間,討論連長那天晚上到底看到了什麼,是一個非常引人入勝的話題,大家的猜測天馬行空,但就是完全沒有一個確切的答案。

 

     就連自稱和營區內幾個飄姐相談甚歡的副連長,也絕口不提這件事。

 

     不久後,我就被調離了土城青草山,在高雄和基隆當完後來的役期。因為我們是整個部隊移防的,所以整梯的兵大致上都調到同樣的地方,所以我們在後來的軍旅歲月中一直在討論那天晚上連長到底看到什麼,會讓一個那麼鐵齒的強悍軍人嚇到立刻撤哨。

 

     但是事實上,這個謎底可能永遠沒有答案了。至少我一直是這樣覺得的。

 

 

     即使是後來我開始寫書了,寫了本「鬼屋怪談會」的小說,把這個故事放進小說裡,還是沒有答案。

 

     小說是1998年出版的。但是很奇妙的,有個算是最接近事實的答案,卻在2006年的一個偶然裡浮現出來。

 

 

 

     那年,我去臺東一個民宿玩,卻遇到了熟人,民宿的主人,居然是副連長。

 

     副連長沒當一輩子的兵,大概服了十年役後就退伍了。聊到我們那個名字硬命也硬的連長,說他當到上校一直升不了將軍,也退伍了。不過可以確定的是人還好好的,不像有些同梯或是幹部已經往生。

 

     我們在臺東那種無光害的星空下聊天,聊著聊著就聊到青草山的事。也免不了聊到鐵齒連長的事,我本來沒指望會有什麼答案的,只是隨口說了聲,「好想知道他到底遇到什麼啊……」

 

     結果,副連長就用他那淡淡的,長了顆痣的眼神望了我一下。

 

     「我知道啊。」

 

     那時候,真的已經快深夜了,我猶豫了一下,還是被好奇心打敗了,於是連忙請副連長說出當時的情形。

 

     其實,後來連長還是告訴了他們,當晚上他看到了什麼,而且還問了副連長一些靈界的事。

 

     那天晚上,連長幾乎是一上山就被「伏擊」了,還沒走到十二哨,他就被一個白衣服的女人擋住去路,然後就拼命地拿頭砸他。

 

     是的,副連長說,真的就是把頭摘下來,以完全沒有空檔的連擊方式砸連長。

 

     據連長說,那種情形是突如其來的,完全沒有防備地就被沒頭沒腦的攻擊,而且那種被頭「砸」到的感覺是很痛的。連長當時根本來不及感覺「怕」還是「不怕」,總之就是被沒頭沒腦地打得滿地翻滾,而且還掉進了山溝裡,死命地爬出來後,就直接往山下跑了。

 

     跑下山後,連長的人生觀就起了很大的變化,所以他只在連長室想了一會,就決定撤哨了。

 

     至於在山路上砸連長的是哪位呢?這一點副連長說,他不方便講,說著的時候,還故意似笑非笑地看了一下我的後面。

 

     所以,當然就不敢再問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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