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土城青草山

    之 二哨

 

哨所圖  

 

     彷彿是要給我們這群新來的阿兵來個歡迎會似的,下部隊沒幾天,二哨就出了個天大的狀況。

 

     看方位就可以知道。二哨並不是一個位於深山裡的哨所,它就在連集合場的旁邊。但很奇怪的是,這個二哨是個空哨,沒有衛兵站著,但要說沒人站也不對,因為不曉得什麼在這個哨所裡放了個模特兒,把它穿上軍服,配了把木槍,就把它擱在那兒。

 

     那是個看起來也不曉得是男是女的模特兒,塑膠的,臉是那種西方人的俊美長相,身材高挑,搭上軍裝看起來就是很怪。

 

     我們剛到部隊時,每次要到連集合場都會經過二哨,就看見這模特兒歪歪地倒在哨所裡,陰沉沉的空間中,讓人看了一眼就立刻移開,彷彿和它眼睛相對就會出什麼怪事似的。

 

 

 

     那天晚上,大概是半夜一點多的時候,大夥白天被操得很累,全部在寢室裡睡得死死。突然間,人聲開始嘈雜起來,燈火通明,我們幾個新兵還迷迷糊糊地搞不清狀況,就看到幾個班長瞪大眼睛,滿頭大汗,一邊狂吼:「全體注意!緊急集合!」

 

     這個東東,叫做「全連緊急集合」,在我日後當兵歲月中,除了演習之外,幾乎沒有發生過。要發動這種緊急集合,條件是部隊裡發生了立即的緊急狀況,有點像是酷斯拉打到了臺北,全部人要在瞬間迎擊似的陣仗,平時不會輕易啟動。

 

     部隊裡的緊急集合的要件之一,就是在連集合場的兵要在一分鐘內著裝,全付武裝在集合場排好隊,而像我們這種住在較遠寢室的,也要在三分鐘內在連集合場排好隊,準備作戰。

 

     你可以想像那種陣仗吧,本來寂靜的山區,突然燈火通明,上百個年輕力壯的阿兵在三分鐘內全部奔往連集合場,場面十分壯觀。

 

     大夥大汗淋灕地全部在三分鐘內跑到連集合場,一心以為大概是共匪打過來了,還是二戰的日本兵復活跑來轟炸,一群人在連集合場面面相覷,完全不曉得發生什麼狀況,幾個軍官不見人影,只有兩個班長一會在集合場上喝斥亂動的兵,一會跑到軍官們的會議室。

 

     過了很久,就看見連長和幾個排長鐵青著臉跑到二哨的哨所(剛剛說過的,二哨就在連集合場旁邊),沒多久後,就看到他們臉色更難看地走出來,魚貫地又走回他們的會議室。

 

     有個排長這時候看了我們一眼,交待了班長幾句,班長跟著大聲發出口令:「緊急集合完畢。所有人,回去睡覺!」

 

     沒搞頭了,大家就在這種頭頂上飄著無數問號的情況下,摸摸頭,回去睡覺。

 

     後來,整個事件的原貌很快就傳出來了,大家聽了之後,更確定了自己未來的軍旅生涯,肯定是要鬼一起渡過了。這輩子沒見過鬼的人,大概可以在這個土城青草山完成見鬼百次的豐功偉業了……

 

 

     那天晚上,連部的安全士官正有一搭沒一搭地在總機機臺前打瞌睡,但他不能完全睡著,因為這個機臺總管著整個營區所有的哨所,只要任何一個哨有事,都會打回連部通知。

 

     突然之間,安全士官(是一個班長)被閃亮亮的燈號吵醒,也沒想什麼,就直覺把燈一按,把電話接起來。

 

     電話裡,有個很遙遠的聲音,聲音慢慢的……「安官……」

 

     安全士官一邊制式地回答,一邊不經心地看了一下燈號,還在閃,但是這一看,整個人像是被涼水從頭淋下來一樣,全醒了。

 

     因為那個亮的燈號,是二哨。

 

     安全士官還來不及反應過來,就聽到話筒裡那個聲音又說了。「安官……我已經在這裡站二十年了,好累哦……可不可以找人換我下來休息……?」

 

     安全士官並沒有嚇壞,因為他想到的是另一個可能性:「是不是營區裡有人惡作劇,甚至是有外人侵入?」

 

     據旁邊寢室的人說,聽到他大聲地叫了幾聲「你是誰?你是什麼人?」,跟著就響起了緊急集合鈴。

 

     所以,一開始,安全士官是以「營區可能有人侵入」的前提按下的緊急集合鈴。這位班長是個腦袋算很縝密的人,後來他自己也跟我們說過他當時的考量。

 

     班長認為,本來他以為可能是老兵們的惡作劇,但是看了二哨那顆仍在閃閃發亮的燈號後,就排除了這個可能。

 

     因為二哨的那顆燈,是沒有接線的,而且接電話的時候,並沒有響起別哨的燈,表示也沒有別哨的兵打電話過來。

 

     到了這時候,安全士官還是沒把這件事往靈異的方向去看,直覺只以為是不是有什麼外人改動了營區內的電路,才會有這種怪現象。如果是這樣,營區被人這樣侵入,而且整個營區還有那麼多貴重的軍火,豈不是很嚴重的大事。

 

     所以,他才會按下緊急集合鈴。

 

     當然,鈴聲大作後,就在隔壁睡覺的幾個軍官幾秒鐘後就跑來了。那時候,二哨的燈還在閃閃地亮著,我們那連長,在日後的十二哨事件因為鐵齒被整得很慘的不信邪一族,三兩下就把二哨燈的底座拆了,下面果然空空如也,沒有接任何電線,但是那燈不曉得為什麼,就是閃閃地亮著。

 

     安全士官跟連長說了電話裡發生的事,據說連長還把話筒接過去,這時候對方沒說話了,只是一直在歎氣,或是吹氣。

 

     大概就是這時候,連長帶著幾個軍官衝出去,跑到二哨(而我們就在連集合場站著)。到了二哨,只看見那個模特兒仍然歪歪地倒著,但是,千真萬確的,哨所裡廢棄的話筒居然掉了下來,纏在模特兒的手上。這件事是當時看到的一位排長說的,可信度應該是很高。

     所以我們看到連長走出哨所時的臉才那麼鐵青,那麼臭臉。

 

     據排長們說,那二哨的警示燈還是一直閃,大概閃了大半個小時才逐漸熄滅,其間連長找了工兵檢查了所有的線路,完全沒有問題。二哨的燈沒有接線,二哨的電話也沒線。也就是說,安全士官和連長聽到的聲音,完全不曉得是哪裡來的。

 

     不過,這個鬼也搞錯了,因為老兵們說二哨的模特兒只在那裡放了兩年不到,怎會是二十年?

 

     這件事真的就這樣不了了之,除了阿兵們議論紛紛外,連長卻一句話也不提,不過也沒有禁止大家談論就是。

 

     二哨那個模特兒,沒幾天就請道士來祭拜後燒掉了,從此二哨就成了真正的空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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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uli147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1) 人氣()